只是要出門的時候，嚴之凡卻點跟進門的沈夢佳撞在一起。

沈夢佳扔給他一份稿子道：“這是你昨天讓我幫你整理的搞子，你自己較對下。你，要出去？”

“嗯，部長讓我和小雅去一趟福利院，說有個小孩半夜懸浮在半空中，然後突然掉下來了，真是莫名其妙。”嚴之凡隨意翻閱了下文稿又道：“這東西等我回來再看好了。對了，下班不用等我了，我和小雅在外面吃，要不要我給你帶點宵夜什麽的？”

沈夢佳聽了這話，竟然感覺心裏有些不痛快，哼道：“不用了，我最近減肥！”

嚴之凡上下打量一眼她苗條的身材，心說你身上哪還有肥可減呢？不過還是道：“那好吧，晚上給我留個門，拜拜。”

沈夢佳見他和溫小雅成雙結對的離開，突然感覺心裏很煩躁，很想朝他們的背影扔個什麽東西過去。

正在這個時候，旁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：“咦，怎麽最近小嚴和小雅走得這麽近，不知道的人，還以為他們是情侶呢！小沈，你說是嗎？”

沈夢佳不用回頭也知道，說話的人是芳姐，輕哼道：“別說他們看起來像情侶，就算真的成了情侶也不關我的事。我跟嚴之凡又沒什麽，僅僅是同租一個單元罷了。”

芳姐托了托自己的眼鏡，繼續調侃道：“咦，我怎麽聽到一股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呢！”

沈夢佳沒好氣的道：“懶得跟你說，我工作去了。”

―――――――

福利院這頭，嚴之凡與溫小雅抵達的時候，已經是三點多了。

下午的太陽很大，兩人曬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。剛一進福利院的大門，便差點跟一人撞上，赫然就是福利院院長李桂花。

李院長見了兩人，十分的高興，立即熱情的跟他們握手，“記者同志，你們終於來了，剛剛我還給你們領導打電話，他說你們正在過來，我就想著到門口迎接你們。”

嚴之凡有點受不了這位李院長的熱情，主要是握著他的手就不肯松開，好容易掙脫後才道：“李院長，我們就是小記者，哪敢勞煩您來迎接呢！”

“要的要的！”李院長說著連連嘆氣道：“我為這事打了好幾個報社和電視臺的電話，可別人都以為我是騙他們的，你說我都這麽大把年紀的人了，會拿這種事騙他們嗎？真是的！”

嚴之凡只好敷衍的應道：“是啊是啊！”

李院長繼續道：“還是你們檸檬TV好，你們的領導一接到我的電話，立即就答應派人過來。”

嚴之凡終於忍不住道：“李院長，這個事情如果是真的，確實比較古怪。但福利院畢竟是個慈善機構，講究清靜，社會太過關註，影響了老人和孩子們的生活，那就不好了。”

李院長微楞一下，然後點頭道：“說的也有道理，可是……”

嚴之凡用手擋在額前道：“李院長，你看咱們要不進裏面說話吧。”

李院長忙道：“對對對，看我這張嘴，一開口就合不攏，光記得跟你們嘮叨，都忘了請你們進去坐，快請進，快請進，老劉，給客人上茶。”

進了院長辦公室後，嚴之凡和溫小雅剛坐下，兩杯熱乎乎的茶就送到他們的手上。

嚴之凡無心喝茶，立即進入正題，“李院長，我們領導說得有點不清楚，麻煩您給我們再仔細說說可以嗎？”

“這個事情……其實我也不是當事人，我看還是讓老劉來說吧。”李桂花朝門外喊道：“老劉，老劉你進來吧，兩位記者朋友想采訪下你呢。”

嚴之凡對溫小雅打了個眼色，溫小雅心領神會，立即悄悄從包裏掏出一支錄音筆，握在手裏打開，裝作在記錄的樣子。

不多一會兒，那個叫老劉的工作人員進來了，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，面相看起來老實憨厚的模樣。

李院長讓他坐下，他就拉了張小馬紮坐在旁邊，兩只手也不知道往哪放，緊張得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。

李院長見狀便道：“老劉，你不用緊張，只要把事情經過如實的跟兩位記者同志說說就可以了。”

老劉忙應道：“好的，好的，我一定老實，一定老實。”

李院長：“……”

老劉叫劉有福，今年四十五，河南人。

他在槎城務工已經超過二十年，至今末娶，對他而言福利院就是他的家，比李院長還有歸屬感，因為他已經在福利院工作超過十五年，工齡比李院長還長呢！

盡管李院長再三勸慰，但他還是顯得有些惴惴不安，想必也是頭一次接受記者的采訪。

嚴之凡便把自己的茶遞過去道：“劉大哥，你先喝口茶，沒事的，咱們就隨便聊聊。”

“好，好。”劉有福接過茶，咕嚕咕嚕沒幾下就把茶喝光了，還抹了把嘴，隨後才不好意思說：“記者同志，你看這茶是給你們倒的，現在還讓我給喝了，我給你再倒一杯去。”

“不用了，我不渴！”嚴之凡笑著擺手道：“劉大哥。怎麽樣，你感覺好點了吧？”

劉有福見嚴之凡並不像警察那麽嚴肅，終於平靜了一下，訕笑道：“記者同志，讓你見笑了，我這人沒讀過幾年書，所以一聽說要采訪，我就緊張了，怕說得不好，也怕你們聽不明白。”

嚴之凡道：“沒事，咱們慢慢聊，又不趕時間。”

劉有福這才一邊回憶一邊道：“昨天晚上呢，天氣有點轉冷了，我跟一起值班的小張大約九點不到的樣子，迎了一圈院子沒什麽事，便準備看會兒電視然後睡覺，大約是十點左右吧，門就被拍響了。我開門一看，發現是小黑。就那個長得很黑，黑得像炭一樣的小孩，因為沒有名字嘛，我們都管他叫小黑。”

嚴之凡看一眼沈夢佳，沈夢佳揚了揚手中的錄音筆，表示自己正記錄著，他才道：“劉大哥，接著呢？”

“當時小黑很焦急，也很害怕的樣子，扯著我的褲管說，劉叔，你快去看看小新，小新要被鬼給抓走了！”劉有福說這話的時候，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，晴天白日的，他還縮了縮身體。

嚴之凡忙問道：“他說的小新，是不是就是那個叫盧新的小孩！”

“沒錯，就是他。”李院長一臉尷尬的道：“你看我，說了半天，還沒告訴你們小孩是誰呢，就是盧新，很活潑很愛鬧的一個小孩。”

嚴之凡聞言便皺起了眉頭，因為上一次他來福利院采訪的時候，盧新就跟他說過福利院有鬼，而且下次鬼會把他帶走。當時他也沒當一回事，權當小孩子胡說八道，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。

“當時小黑的表情嚇到我了，而且宿舍那也傳來小孩的尖叫聲，我沒反應過來呢，機靈的小張已經跑出去了。”劉有福繼續道：“當時外面黑得很，我找了電筒才跟著跑出去。結果跑宿舍樓外面，後面的小面就大聲叫我，他說劉叔，你快看，快看。我順著他指的天上一看，真的差點被嚇死了。”

嚴之凡咽了口唾沫，忙問：“你看到什麽？”

劉有福道：“就是那個小新，他漂浮在半空中！”

嚴之凡疑問道：“有什麽東西吊著他嗎？”

劉有福搖頭道：“沒有，他是平躺在天上的，而且比兩層樓的宿舍還要高。我還用電筒照他周圍呢，什麽東西都沒有。”

嚴之凡道：“然後呢？”

劉有福道：“他在天上大喊大叫，然後就突然掉了下來。小張反應比較快，立即就伸手去接他，結果小張就受傷了。跟著我就打了院長的電話，院長讓我打120，說救人要緊。120來了，我就將他們送醫院去了。”

嚴之凡問道：“那個小張的傷勢怎麽樣？”

劉有福道：“兩條手臂都骨折了，醫生說最少得三個月才能完全康覆。記者同志，你們聽得明白嗎？要是不明白的話，我再給你們重新講一遍。”

“不用不用，劉大哥你說得很清楚，我們聽明白了！”嚴之凡應著又問道：“不過劉大哥，你真的確定當時小新是漂浮在半空中？真的沒有什麽東西托著他可吊著他？”

劉有福明顯就急了，站起來道：“記者同志，我說的都是真的，小新是真的漂浮在半空中，別的任何東西都沒有。你要不信，可以去問還在住院的小張，可以去問那些小孩，我雖然這把年紀了，可我眼睛好得很，沒有老花的。”

“如果繩子塗成黑色的話，周圍又烏漆麻黑的，看不清也不是沒有可能的！”嚴之凡道：“劉大哥，當時小新離宿舍的墻壁有多少米？”

溫小雅暗裏給嚴之凡點了個讚，因為他問到點子上了，如果小新離墻壁很近的話，那是大有文章可作的。

劉有福道：“多少米我說不上來，但我可以帶你們去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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